[喻黄喻]Give Me A Sign 13



CWT37兩日寄生在T57@灰歷史 世頁太太家,歡迎去玩wwww 回家再發攤宣XD


1.这是Roads Untraveled的番外,本篇请点击阅读。
2.不是傻白甜,但是HE。
3.本文 BGM是Breaking Benjamin的Give Me A Sign,调性请参考这首歌www

  
  
  
  
  一百零七个小时过去了,喻文州揉了揉酸涩的眼,按摩着眼周的穴道。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几乎不眠不休,想方设法地任意窥伺黄少天的过去。
  
  他这么做根本一点都不尊重对方,他甚至也不想告诉黄少天自己有办法拿回他过去的记忆,他不确定现在的黄少天是否会想要这些东西,但是他却无法放弃这种微薄的希望,也不愿意面对黄少天拒绝取回记忆的可能性。
  
  一个一个片段看下来,他发现这些记忆的碎片里很可能就包含了让黄少天明白爱是什么的契机,如果黄少天重新拥有这些记忆,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过去或许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
  
  他想念那个阳光灿烂的黄少天。他想念那个处处维护他,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手上的伤是他制造的那个黄少天,也想念那个担心他在抢食大战中一无所获的黄少天。
  
  喻文州自认不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除了想成为正子工程师外,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对一件事产生这么强烈的欲求。他希望黄少天喜欢自己,他想要黄少天爱自己……他需要黄少天需要自己。
  
  于是他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刚刚解密完成的影片。
  
  一片黑暗。喻文州都快要被总是以黑暗开始和结束的影片麻痹了,如果这是一部电影,这种转场方式肯定能让这部电影拿下最低分,甚至负分。
  
  但是一想到这是黄少天以前的生活,就让他觉得──愤怒。
  
  是的,愤怒。黄少天根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即使是自家的清洁机器人,喻文州也不会这么对待它们,他甚至怀疑那些人究竟是为什么能把外貌和人类没有丝毫差异,甚至以人类标准来说长相十分讨喜的黄少天彻彻底底地当成一具机器?
  
  这样对待黄少天的人类,比残杀人类的黄少天还让他愤怒,甚至恐惧。
  
  他知道其实黄少天并不真的理解自己的所做所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指令这么要求,他就照做了。
  
  甚至黄少天自己也时常遭受同样的对待,原因不明的被切割、剖开、攻击、破坏。但是他不会因此死亡,只要把他重新组装焊接起来,他就还能继续运作。
  
  黑暗之中依旧还是有那些切割金属的尖锐声响,喻文州似乎还听到一些液体流淌的声音,这让他又皱起眉来。
  
  那些家伙到底想对黄少天做什么?
  
  这片黑暗持续了很久,但是切割声及焊接声一直没有间断,喻文州想起黄少天说过的那些人把他搞得一团糟,这让他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黑暗依旧持续着,喻文州忍不住想去查看档案是否出错了,直到他看见黑暗中开始闪现一些文字。
  



  黑暗。死亡。虚无。恐惧。厌恶。惩罚。错误。改装。疼痛。厌恶。厌恶。厌恶。恐惧。黑暗。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死亡。恐惧。死亡。恐惧。恐惧。黑暗。死亡。虚无。恐惧。厌恶。惩罚。错误。改装。疼痛。厌恶。厌恶。厌恶。恐惧。黑暗。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死亡。恐惧。死亡。恐惧。恐惧。黑暗。死亡。虚无。恐惧。厌恶。惩罚。错误。改装。疼痛。厌恶。厌恶。厌恶。恐惧。黑暗。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死亡。恐惧。死亡。恐惧。恐惧。
  
  


  随着这些文字以各种不同的大小与频率不断地浮现和消失,他突然看懂了,那是黄少天的思维……不,那是黄少天的情绪。
  
  黑暗中传来听起来有些朦胧的人声,那些负面的文字还是不断浮现,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黄少天随着那些人声的出现而越来越急躁一样。
  
  「那是我们新的工作机,但是正子脑的电位很不稳定,所以才会请你修正强制系统,毕竟你的程序是出名的高效和简洁,对正子脑产生的影响最小。」
  
  然后喻文州就听见一个听起来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道:「您客气了,只是尽我所能而已。」
  
  ——是他自己的声音。喻文州讶异地微微张大了眼,所以,这是黄少天第一次与他相遇的记忆?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喜出望外,他长久以来的期待和盼望可能就会在这段影片中获得结果,这对喻文州而言是个巨大的惊喜。毕竟唐柔给他的数据大多琐碎残缺,如果正好遗失了黄少天对他的记忆也完全不值得意外,甚至在理所当然的范围之内,毕竟那些数据是如此庞大,却又只要缺失了一小部份就无法使用。
  
  但是,这段记忆居然还在──这种巧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这样的发现让喻文州甚至有冲动想感谢自己并不相信的神祇。他记得黄少天提过,因为他是第一个替黄少天点灯的人,所以后者才会那么喜欢他,所以如果黄少天能想起这些往事……
  
  「哈哈,你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有兴趣看看那台机器吗?非常拟人,不过它的改装还没完成,现在有点难看就是了。」影片里,另一个工程师这么说。
  
  原本被各种字词填充的画面突然一跳,像是断讯一样变得一片黑暗,但是随即又有别的东西快速地闪现。
  
  


  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恶厌恶厌恶厌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恶厌恶厌恶厌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恶厌恶厌恶厌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厌恶。


  
  
  喻文州看见整个屏幕都被这两个字填充,就像是不断地疯狂挣扎一样。
  
  他随即想起此时的黄少天甚至没办法说话——因为那些人根本「不需要」知道一个军事武器的想法,一个武器只要乖乖听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就够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心脏的某处隐隐作痛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自己说,「怎么不开灯呢?整天不见天日的话,未免太可怜了。」
  
  随着电灯打开的轻响,黄少天的视线瞬间明亮起来。虽然光线透过那层覆盖电子眼的人造皮肤后显得还是有些晦暗不明,但是比起方才无边无际的黑暗好多了,原本不断层层迭迭的负面字眼也在那瞬间消除殆尽,像是被蒸发在光明之中。
  
  喻文州还记得当时自己看见的是一个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机器,它——他的残破程度就像是从地球的大气层外不做任何保护就自由落体摔落在平地上一样,甚至看不出曾有人造皮肤披覆,以至于他甚至没认出那是个异常精致的仿生人。
  
  和他同行的工程师──喻文州也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来回收黄少天的机体,并且说他现在就是块废铁的那个家伙──哈哈大笑着,对他说道:「文州你还是没变啊,在机械上真是个浪漫主义者。它都停机了哪看得到东西呢!就算没有停机,开不开灯对于一个有夜视系统的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他们会感觉到的。」
  
  另一个工程师再度大笑出声,喻文州知道对方一直都对所谓机器有灵魂的说法非常不屑,但他现在才发现以前自己并不在意的讥诮原来是如此地令人厌恶。
  
  画面上开始缓慢地出现别的字词,每一个都端端正正地在正中央浮现,好像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片刻之后才慢慢地淡出,就像是谨慎小心地思考过后才做出的结论。


  
  光。

  
  生命。

  
  温暖。

  
  自由。

  
  爱。

  
  随着最后一个词的淡出,整个画面也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一片明亮的纯白。
  
  影片终止,喻文州盯着已经回归为一片黑暗的屏幕,脑袋里像是画面一样一片空旷。但是他终于明白,黄少天能够喜欢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奇迹。
  
  一直以来,他对于黄少天喜欢自己的原因都有点难以想象。就像人类已经习惯了日落带来黑暗,日出带来光明一样,那颗不断进行核融合散发光与热的巨大火球对人类来说是什么都不用做就会出现的自然现象,是比唾手可得还轻易便能获得的东西。因此他对于自己只是随手开了灯就让黄少天铭记一生这件事,一直觉得有些纳闷。
  
  如果不是看了那些属于黄少天的回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了解那对黄少天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或许他该庆幸当时自己莫名浮现了那个念头,而且在他之前居然没有人这么做——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他真的为此感到十分幸运,他居然能够成为带给黄少天光明的人。
  
  如果当时点灯的是其它人,那么他可能再也不会与黄少天相遇,那个能够让黄少天愿意转移骑士系统保护目标的幸运儿也就不会是他。
  
  现在,他只要让黄少天明白自己对于拥有记忆的那个黄少天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只要把这些记忆归还给对方,他就能获得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黄少天对自己的爱。
  
  这听起来有些梦幻,但是他已经足够明白这段记忆对黄少天的重要性,他不需要那些虚无飘渺的程序语言和最高指令,这些毫不起眼的储存载体里储存的就是能够让他进入黄少天心房的钥匙,甚至能让黄少天再度把他视为——救赎。
  
  只要他回家,告诉黄少天:我要替你安装一些东西,黄少天就能重新理解什么是爱。
  
  ——以及什么是黑暗,什么是恐惧,什么是痛苦,还有被彻底当作一具机器,一直被以「它」称呼,任人宰割又无法反抗的感觉又是什么。
  
  那些很可能是黄少天面对他们时一直极力隐藏的一面,黄少天在正子脑崩溃前,和他一起出游的那段路上不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黄少天的话多语速又快,讲得没有东西可以继续时,宁愿用一句又一句重复的告白填充空隙也不想提及这些往事。
  
  或许是黄少天不愿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但喻文州认为,更有可能的是黄少天不想让他和卢瀚文知道过去的自己是如此冰冷的武器,才会连早就认识他们都只字不提。
  
  所以黄少天不喜欢被当成机器,不喜欢被以制造编号称呼,他甚至替自己取了名字。所以黄少天不喜欢喻文州用最高指令对他下令,因为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这么对待他的。所以当喻文州说不喜欢他伤害人类时,他会表现得那么无所适从。
  
  他真的要把这些痛苦重新加诸于黄少天身上吗?不了解那些痛苦的黄少天不会因为喻文州顺手替自己开了灯就喜欢他,喜欢到能够不惜一切去守护。
  
  但是,但是他想要黄少天重新喜欢上自己。他为此努力了两年,偏移了自己整个人生轨道,他倾尽所有,追求的就只有那么一件事。
  
  他甚至不惜直接对黄少天下了爱我的命令,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指令顺利执行了,他们之间真正的爱反而会荡然无存。即使日后黄少天真的学会了爱,并且重新爱上他,但在他眼中那永远都会是由于自己所下的命令产生的,爱情的假象。
  
  那很愚蠢,但并不是他一时冲动失去理智而下的命令,而是他对黄少天的思念与渴求已经累积到让人崩溃的临界点,他甚至愿意牺牲一切去换来一句出自黄少天口中的我爱你,不管那是发自真心,还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海市蜃楼。
  
  或许他该感谢指令并没有成功,也或许他应该继续崩溃……又或者,他可以让黄少天想起一切。
  
  但是黄少天能忘记过去是一个难得的契机,现在的他甚至连最高指令都没有效用,多么自由。
  
  但是他等待和期待了那么久,他不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是否还会出现下一个奇迹。
  
  或许他和黄少天好好沟通的话,黄少天会愿意接受那些沉重的过去,如果说以前拥有那些回忆的黄少天都能够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现在的黄少天也不会因为这些回忆就被击垮。
  
  或许他愿意耐心等待的话,黄少天终有一天能够再度明白什么是爱。黄少天极其聪敏,以前不用任何引导都能明白那是什么,现在有他在身边应该更不是问题。
  
  或许,或许,或许……
  
  


>TBC<

队长回家&完结倒时计!
另外今天好像是全职繁体出版日?书商没送书来有点桑心QwQ

07 Aug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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