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黑道paro]天堂之火01

考虑了很久还是发在主博啦,阅读之前拜托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详阅以下说明,被雷了我不负责啊真的真的不负责!QAQ


我是精简版的使用前注意事项:

1.角色解读/剧情走向/本文风格请见此处说明,你好我好大家好。

2.黑道paro、含有血腥/暴力/杀戮/性爱成分,前两章涉及毒品,没有美化,慎入。

3.主要角色死亡。 修改过的大纲不死人了,HE!

4.年龄操作,非常OOC,原创角色有。

5.如此简化了就代表每条都很重要,请务必确认没问题再阅读orz




有时黄少天想起自己的过去,还会有点恍惚地想,那种日子他究竟是怎麽熬过来的。

那是烂得不能再烂的生活,他为了一口饭一个便当一点毒品,什麽事都可以做,要是喻文州找上他——或是他找上喻文州——的时间再晚一点,他或许为了一点粉,真的会考虑去卖……好吧,卖屁股,他知道自己还算有点姿色,不过可以的话,他不想把自己身体的所有权出卖给别人。

听起来很惨,是吧?这没办法,他的双亲不明,被一个双眼失明的乞丐带大。乞丐当然没替他报户口,他甚至连小学都没有上,目不识丁,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除了干架以外没有任何专长。

他就在那条街上成长,那是一条充斥着小偷丶强盗丶骗子丶毒枭丶娼妓和杀人凶手,肮脏穷酸,由黑道势力笼罩的街道。如果你想活下来,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则。

乞丐在这里貌似还颇有人望,所以黄少天虽然生活得困苦,但是在乞丐生病之前,都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这里有多可怕。

以他的知识水准,他当然不知道乞丐到底生了什麽病,只知道乞丐命不久矣。他为了替抚养自己的人治病,迅速地欠下了大笔债务。他四处举债,也四处打工或是作为黑帮的打手,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医疗费替那些家伙卖命,乞丐在病床上对他说自己是好不了了,黄少天却依然固执地不肯放弃。

只是任凭他再努力,还是无法挽回乞丐的生命。他在一个深夜里被突然哔哔作响的仪器惊醒,然後看着护理师推着推车冲了进来,护理站广播重述了楼层与病房区域和一个代号数次,很快地医生和更多护理师也赶来了。黄少天被隔离在围帘之外,只能在远处愣愣地看着淡黄色帘幕上忙碌的剪影,听着医护人员抢救时急促的交谈及术语,还有一种微弱却十分规律的压缩声响——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是胸外心脏按摩的声音。

状况貌似逐渐缓和下来,黄少天还听见了医生与护理师换手的谈话,在半个小时之後,医生对他说了一大堆话,什麽缺氧脑死植物人放弃治疗的,黄少天在一片茫然中只知道那代表乞丐再也不会醒来了。他没有犹豫太久,看着额头沁着汗珠的医生,道了声谢後在同意书上按了手印。

黄少天想方设法地给了乞丐一个葬礼,这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然後他擦擦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眼泪,迅速地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其实那和两个人的日子也差不了多少。

他比乞丐去世前更加努力地工作,不管是洗碗洗车端盘子,各种粗工累活他都来者不拒,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四小时。但即使他这麽努力了,债务却一点都没有减少,高利贷就像滚雪球一样,虽然他没滚过,不过电视上都是这麽说的。

直到实在还不出这个月的债款的那天,他被高利贷的打手们压在桌上打了一针,无论他如何求饶或是保证会还款都没用。冰冷的液体顺着针头流至他的血管里,黄少天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但其实一开始挨那针并不是什麽痛苦的事情,甚至还有些令人愉悦,至少他能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过去。但是後来他开始为了获得下一针而替他们做牛做马,终至在出卖色相和杀人之中被迫择一——他选择了後者。他的打手生涯中不是没有失手打死过人,但是就为了几个钱丶为了那一针而把刀子捅进人家的胸口或肚子里——好吧,这确实有点恶心,他一开始为此吐得昏天黑地,但是他的状况不允许他因为恶心就不干脏活。

他在一个看似甜蜜实则恶毒的教唆下,为了约莫价值一个月的便当的酬劳不辞辛劳地到了南区揍了去听音乐会的蓝雨老大一拳。

喻文州是南区的传奇,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衣着光鲜的土豪以天衣无缝的计策和手段闻名,虽然总是带着微笑,却是一个行事果决作风凌厉的领导者,但同时也因此招惹了不少仇家。

黄少天後来才发现他拿到价码真他妈低,而且那些兔崽子甚至没付给他全额——虽然这根本就是一次彻底的愚弄——但是他当时生活得像只蝼蚁,揍喻文州一拳应有的价码和喻文州身上那套西装後面跟着的零一样让他难以想像。

而挨了一拳的蓝雨老大只是在雨幕中看着被宋晓反剪着手臂压制在地上的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的身上脏透了,宋晓这个混帐靠着体型优势把他压在一个水坑里,被对方膝盖压着背部几乎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污浊的泥水迅速染污了他身上那件袖口已经被磨破的夹克。不断落下的雨丝迅速打湿了喻文州价值不斐的西装,一旁的李远连忙替他打伞。

喻文州还对李远道了声谢。黄少天不合时宜地想,没想到势力称霸整个南区的蓝雨老大居然会对小弟道谢。喻文州来到他面前,手工制的真皮皮鞋踏在污水坑上,脏水溅起,喷在黄少天的脸上。他骂了一声脏话。

喻文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是谁派你来的?」

黄少天啐了一声,却还是不何时宜地想着,这家伙的声音还挺好听啊?一点也不像是混黑的,当个老师还差不多。当然,他没见过老师这种传说中的生物。

喻文州倒也不恼,还是笑了笑。「你来做什麽?」

黄少天哼了哼,「要杀要剐随你便,他妈废话少说!」

「小小年纪的,你倒是坦荡。」喻文州抚着脸上微微肿起的伤口,「名字?」

黄少天本想再呸一声过去,但是转念一想,能让蓝雨的老大记着自己也挺不错的,他无亲无故,死在哪条沟里都没人管,何况记挂着他。

「黄少天!」他艰难地扬起下巴,目光炯炯丶语气铿锵,倒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喻文州笑了笑,「少天,他们花了多少钱雇用你?」

黄少天因为他太过亲昵的称呼皱起眉来,但想想自己的名字都说了,一个价码也不会泄露什麽讯息——他跟了喻文州之後,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过天真了——便道:「一个月的便当。」

「什麽?」喻文州愕然,忍不住反问道。

黄少天没好气地开口:「一个月的便当!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你不杀我那就让你的手下赶紧放开我!」

喻文州微微蹙起眉,似乎很困惑的样子,宋晓贴心地为他把量词改成钞票,报了一个金额。

蓝雨的Boss沉默半晌,才开口:「少天,你被耍了。」

这就是他和喻文州第一次见面,不怎麽美好,不是吗?

喻文州告诉黄少天,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近身攻击过了,要靠近他可不容易,他身边的宋晓身手在整个南区都找不到对手,还有一个埋伏在高处的狙击手郑轩。要不是郑轩开枪前被喻文州阻止,现在黄少天就是一具尸体了。

通常聘请能近他身的杀手需要这麽多数——喻文州比了个数字,黄少天在确认了位数之後大叫一声我操!

喻文州笑看着他,对他说,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要不要和我学作菜呀?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半晌都没说出话来,显然被震住了。喻文州对他笑了出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然後黄少天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其实他是真正的身无长物两袖清风,回家只是为了拿条项炼。那条项炼就像每个人会猜测的那样,是他被乞丐捡到时身上唯一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拿条破项炼到底要干嘛,也早就不期待生父生母会来找他,从此以後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尽管他才十六岁,但早就学会抛下不切实际的期待,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了。

他拎了个包包就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什麽,在床上翻出了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和偷来的西装裤跟皮带,尽量把自己打理的人模人样,才到约好的地点和喻文州汇合。

喻文州替他介绍了宋晓丶郑轩和李远,在场的这些人就是蓝雨的权力核心了。黄少天点点头,知道这样的介绍是让他加入这个核心团体的意思。但是他不懂,为什麽喻文州能这麽信任自己。

南区的Boss简直日理万机,当天晚上黄少天跟在他身边,看着喻文州坐在牛皮沙发里优雅地叠着腿,手持万宝龙钢笔——黄少天以前绝对想不到,一只小小的笔会他妈的那麽贵——在他完全看不懂的文件上流畅地签下几个字,黄少天猜那是他的名字。喻文州脚下踩的是柔软细致的喀什米尔羊毛地毯,头上顶着的是华贵的水晶吊灯,喝咖啡的杯子是洁白温润的骨瓷杯,抽的烟是味道清爽甚至带着淡淡香气的手卷烟。其实他当时并不了解这些东西是多麽万中挑一,只觉得一切都闪得他睁不开眼。就算他再没见过市面,也知道整个贫民窟里也找不到一件可以和喻文州的衬衫相提并论的衣服。他看着自己身上洗得褪色的唯一一件衬衫和必须再偷一条皮带才能阻止它一路掉到地上的西装裤,突然觉得……喻文州的光芒耀眼得要把他吞没。

他後来学到了,那叫自惭形秽。

稍晚,喻文州找来了一个西装师傅替他量身,黄少天有些僵硬地按着师傅的指示抬手转身,师傅刷刷在随身的小本子记下几个数字,喻文州看了一眼,居然说:你得吃胖点。

黄少天不喜欢这种被彻底检视的感觉,只能僵硬地应了一声。他很快就拿到了新的衣装,浅蓝色的衬衫浆得笔挺,深灰色西装合身得像是一种拘束,真皮制成的手工皮鞋被保养擦拭得能当镜子,甚至连他的袜子都是丝质的。他不知所措地拿着同是丝质的深蓝色领带,随着角度变化,可以看见上面还有蓝雨家徽的暗纹。

喻文州极其自然地拿过他手上的领带,绕上他的颈项。那瞬间黄少天根本来不及思考喻文州是不是要用这条东西勒死自己,就看见蓝雨的当家低着头,修长的手拿着领带轻巧地在他单薄的胸膛前穿梭绕行。喻文州的睫毛很长,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在那张白净的脸上投射出扇形的阴影,黄少天看得有些入迷。

一个半温莎结在喻文州手中成型,他替黄少天调整了领带的松紧,力道出奇地适中。然後喻文州满意地点点头,用那张温和的笑脸对他道:「欢迎加入蓝雨。」

他们开了一瓶香槟,浅金色的液体和气泡咕嘟嘟地注入他手中事先冰过的香槟杯,而黄少天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这麽栽在喻文州手上了。

喻文州知道他不识字,索性找了个家教给他上课,黄少天一开始很是排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不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但是喻文州对他说,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管理蓝雨。黄少天便毫无挣扎地妥协了。

其实上课也不全是件无聊的事,他足够聪明,学习效率极高,老师们赞誉有加,但也对他应付作业和考试的各种小聪明感到头痛。除了几个学科老师,喻文州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体能教练和两个格斗教练,对他说:少天,我要你成为蓝雨的剑。成为我的剑。

除了喝掉那些黏糊糊的高蛋白饮品,黄少天还能说什麽呢?

黄少天有毒瘾一事在喻文州面前没能隐瞒多久,喻文州和统治那个贫民区的黑道不同,他讨厌毒品。黄少天本能地用喻文州给他的西装和衬衫隐藏着身上的针孔,却没料到在整个南区都找不到哪怕一公克最低品质的毒品。在用完自己带来的那些,戒断症状出现的时候,喻文州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喻文州派人到他的房间里搜查,黄少天看见自己带来的小包被扔在地上,掉出足以让他吃上好几年牢饭的证据:一些还沾着白色粉末的空包装,几只针筒,有塑胶也有玻璃制的。

喻文州走到他面前,那双闪亮的真皮皮鞋踩碎了针筒,四周静得黄少天都能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

他勉力维持着清醒,不知是戒断症状还是面无表情的喻文州让他无可遏止地恐慌着,「Boss……」

他和蓝雨的所有成员一样称呼喻文州为Boss,当时他甚至还不确定这个词的意思。

黄少天听见重击的声响,看见周围的场景在眼前呈抛物线迅速掠过,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然後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个总是温和有礼的Boss揍了。

「戒掉,或者滚。」喻文州甩甩发红的右手,冷淡地丢下五个字,转身离开。

李远离开前小声地在他耳边丢下一句Boss最讨厌那东西,你最好别再这麽做。黄少天脱力地仰躺在地上,脸颊剧烈疼痛。他被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刺得忍不住眯起眼,几乎要流下泪水,却又不合时宜地想着,喻文州家的地板比他家的床还软啊。

他花了两个多月,用过人的意志力和耐力,在药物以及蓝雨的专任医生徐景熙的辅助下戒除了毒品。尽管他成瘾的状况还不严重,戒断的时期仍然不好受。但是他不想离开蓝雨,不想回到那个破败的屋子里,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脱离……他不想离开喻文州。

过去他自暴自弃地依靠着那些针筒里的有毒溶液逃避现实,他的生活之中没有任何一点美好的事物值得留念,但是喻文州就像是曙光一般照进他的生命里……不,不是曙光,喻文州耀眼灿烂如同骄阳。

那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温暖与光芒。

戒毒期间喻文州完全没有看他一眼,黄少天觉得这也没什麽不好,他知道自己肯定难看得吓人。但是在徐景熙宣布他戒除成功後,喻文州几乎是立刻出现在这间两个月之内没有医生以外的人造访的房里。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喻文州揉揉他的头发,语气淡然,脸上的笑意却从来没有那麽真实过。

而黄少天知道,从那一刻起,不管经历怎麽样的痛苦与绝望,他都不会再碰那些该死的东西一下。绝不。

他又回到喻文州富丽堂皇的客厅里,鹦鹉学舌般模仿着蓝雨的Boss在坐下前解开西装外套扣子的动作,喻文州还是笑着叫他少天,他终於回归蓝雨。

他的生活重新——不,他的生活,至此才第一次走上了正轨。

在成功戒毒後他西装革履地带着一把枪——从喻文州的书房里偷的——回到了那条肮脏破败的街道上,找到了那个按着他给他注射毒品企图控制他的高利贷,小心地确认自己在不会被血水波及的距离後,朝对方的脑袋送了一颗子弹。高速旋转着的金属块钻进了那家伙的眉心,破开了他的皮肤丶头骨丶脑子,在他的後脑留下一个空荡荡血淋淋红白交杂流出的空洞。

目击这场枪杀的人只是看着黄少天,黄少天摆摆手,「是你们的了。」他们就一拥而上,丝毫没有顾忌那是一具脑袋开了个洞丶血液还温热着的尸体,开始大肆搜刮财物。

他回到蓝雨时,发现喻文州在等自己。

喻文州在水晶吊灯晕黄的灯光下从似乎永远看不完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睫毛的尾端因为灯光闪闪发亮,耀眼眩目。但黄少天注意到桌上摆着一本暗红色的精装书,那本原本在书页中藏着枪的书在蓝雨当家的手边摊开,枪型的空缺突兀刺眼。

「少天,我很失望。」他听见喻文州这麽说道,神经紧绷起来。

「Boss,我——」他张口欲言,其实他没想好自己该说什麽,好在喻文州很快就打断他了。

「首先,」蓝雨的当家慢条斯理地说着,他总是这副有些温吞的模样,但是没有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不仔细聆听。「你杀的人会给蓝雨带来一点麻烦,你必须处理得更乾净点,办不到就别动手。」

黄少天抿着唇点了点头,但是喻文州仍然笑看着他,他犹豫了短暂的片刻,才开口道:「我明白了……抱歉。」

「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喻文州唇角的弧度称得上是温柔,又继续开口:「你知道你还做错什麽了吗?」

黄少天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道:「我不应该偷你的枪。」

喻文州摇头,「你的错在於,如果你要偷东西,就该有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把握。至少要有在你脱身前不被发现的把握。」

黄少天看着他,蓝雨当家墨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看起来深邃幽远,却又通透得慑人心魂。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後慢慢地吐息,语气坚定:「是,Boss。」

「不用那麽拘谨,放松点。」喻文州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走吧,晚饭我订了餐厅。」

黄少天从口袋拿出枪想放回书中,喻文州在他掏出枪的同时伸手挡了一下,这让他有些疑惑,随即听见喻文州对他笑道:「你留着用吧。」

黄少天那时还年轻得很,而年长他八岁的喻文州已经老练得能把自己那些千转百回的思绪全都敛於心中,从来没有人能搞懂他在想什麽。

黄少天也从来没有弄懂过。


>TBC<


泥马发这文我超级紧张……如果有看警告前觉得可以接受,但看完後无法认同的也请务必告诉我,非常非常感谢!

然後说明一下会这麽安排的原因,我想让这篇文的黄少对队长既崇拜又迷恋,所以安排了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人生一塌糊涂,最後因为队长出现而获得拯救……後续就剧透了,暂且在此打住。会采用毒瘾的设定主要是因为毒品确实是个非常糟糕的东西,而且难以戒除,但是为了队长,黄少愿意振作起来……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谢谢看到这里还没有拍我板砖的人QAQ

02 Jan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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